Wednesday, September 12, 2007

点滴记忆(二十八)

素年锦时
2007-9-12

旧时已经入了八月了,北方的花事,似这夏日的余味,已然了了。
每到节前这段时间,我们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。每天回家都很晚,有时花去两个小时的时间,或听胡德夫、雷光夏的声音,或读陈染、林文月的文字,或看卡萨维兹、雷诺阿的影像。如此,早起便很困难,洗了澡依然可以沉沉睡去。
安妮的新作悄然上市了,取名「素年锦时」,她说,整本书有时光流转般的基调,平和朴素,时时流动,每一个瞬间又是花团锦簇的。所以这样来取名。其实,我们也是如她说的那样,清素年月,锦绣时刻,时光的流转皆有定数的。

张看与胡说
2007-9-3

午后依然有蝉鸣,花儿却有些开败了的迹象。那么热烈,用尽全力的绽放,想是知道这夏日的芳华就快要褪尽。树荫也已经显得有些寥落,阳光透过叶子,洒落一地的斑驳光影。这秋天怕是真的来了。
昨天因为预定的活动取消,多了时间去图批,买了厚厚的一叠书。关于电影,文学和评论,而后去百客,躺在沙发上,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。
手里一册装帧精美的[色,戒],原以为是张的原著小说,当时想也没想就买了。细看才发现一行隐约的标题[张爱玲与胡兰成的前世今生],原来是说她和他的故事。
那时,她给他送了自己的相片,背面写着:「见了他,她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里,但她心是欢喜的,从尘埃开出花来。」他也说:「我本自视聪明,恃才傲物惯了的,在你面前,我只是感到自己寒伧,像一头又大又笨的俗物,一堆贾宝玉所说的污泥。」于是,他们走到了一起。这年,胡兰成38岁,张爱玲23岁。
我一直以来是不喜欢胡兰成的,他在婚帖上写「愿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」的时候,我原以为这是一个天才的避世醒身,却不想只是他的苟且之词罢了。汉奸也罢,文人也罢,这人做人处世终归是有缺陷,只是苦了她这样的女子,无端搭了自己的青春和半世的才华。
他觉得她的影子会永远依傍他,安慰他。虽然她恨他,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,只是有感情。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,虎与伥的关系,最终极的占有。她这才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。她的一张脸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。从十五六岁起她就只顾忙着抵挡各方面来的攻势,这样的女孩子不大容易坠入爱河。抵抗力太强了。这样的女孩子一旦坠入爱河就不大容易回头,她太清楚爱是多么不容易了。张在[色,戒]里这样写,也无非是在说她自己。
爱也罢,不爱也罢。佛曰:是情皆孽,无人不苦。自以为戒!

八月未央
2007-8-28

立秋已过些天,天气一直不明朗,前日下了一场夜雨,隔天便瞬间转凉。
如若不是你带来的惊喜,大多的日子我都过得很平淡。工作,喝酒,看碟。他们说,开心时饮酒作乐,悲伤时借酒浇愁,无聊时我们也会去便利店买酒打发时间。说到底,喝酒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思考方式。我极不以为是,却在无可奈何地践行着。
近来看的碟片极多极杂,没有条理,又大多和逝去的人有关,杨德昌、伯格曼、安东尼奥尼,都说他们的逝去象征着一个时代的落幕,其实,那个尊重艺术的年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,更何况在我们这个国度里,罕会尊重这种电影成就,插上所谓绚烂、夺目之类的词藻,任何导演都敢安若泰然地受领“大师”封号,于是伟大也被糟蹋了,只有在真正的大师离世的时候,我们才能重温一下“伟大”的真正涵义,而伟大的作品和导演是无需解读、亦无法解读的,所以,我也只能静静地欣赏罢了。
这就是这个八月的生活,缝缝补补,也算流畅。安妮在「八月未央」里说:我想,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,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,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,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。
我们都是如此的心思吧,情愿的,不情愿的,也终会落葬到泥土。无论来年我们迎来的是一个怎样的夏天,都将是一场盛大而悲怆的华丽转身。